本周策展主题为“如何避免陷入信息茧房？”从提名数据来看，这个主题备受关注，获得了50%的用户投票支持。而且，帮助用户降低信息过载，打破信息茧房，也正是“参考答案”的初心所在。
在过去的策展中，我们曾多次涉及过这个主题的相关内容。然而，这些内容或许只展现了这个庞大话题的不同切面，还未能让大家对其形成全面的理解。
本周我们想抽丝剥茧，结合参考的实践经验，对这个话题进行深入的梳理和总结。我们将从信息论、认知科学和社会学的视角出发，既分析形成原因、也总结破解方法，争取为大家提供一个更清晰的认知框架。
柏拉图的洞穴
在柏拉图的《理想国》中，有一个经典的“洞穴寓言”：
一群囚徒自出生起便被锁在地下的洞穴里，面向洞壁，无法回头。身后是一堵墙，墙上方的通道通向外面的世界。通道中燃烧着火把，当有人或物体从通道经过时，影子便投射在洞壁上。这些囚徒从未见过真实的世界，因此误以为墙上的影子便是全部现实。
事实上，每一次传播技术的重大进步，都会重新激发我们对类似问题的反思与讨论：我们所认知的世界究竟是否全面？信息的匮乏或泛滥，又是如何持续地影响和重塑着我们对现实的认知？
柏拉图通过这一寓言强调，人类极易陷入有限视角所带来的认知偏狭，从而忽略更丰富、更完整的现实世界。如今，当我们讨论“信息茧房”时，是否感觉和洞穴寓言似曾相识？
我们被困在算法推荐的“洞穴”中，只能看到符合自己偏好的“影子”，而真实世界的丰富性和多样性被隔绝在外。
而当我们尝试走出茧房时，就像那个离开洞穴的囚徒，会经历适应新环境的痛苦。当突然面对不同观点和陌生信息时，我们会感到不适甚至想逃回原有的信息空间。
而信息过载就像洞穴外刺眼的阳光一样，当信息输入量超过我们的认知负荷，我们就如同被强光刺痛双眼的囚徒，感到混乱与不适。
柏拉图对这种囚徒困境的答案是：要循序渐进地引导大家走向光明。他认为，人不应被动地停留在洞穴中，而应主动寻求真理，突破认知的局限。
同时，那些已经看到真相的人也有责任帮助他人摆脱幻觉的束缚。而摆脱幻觉束缚的最好方法就是——深入剖析它。
关键词｜信息-能量-意识
因此，在进一步探讨前，我们想引入一个更为抽象的分析框架作为本期策展的三个关键词————信息-能量-意识
为什么选择这三个关键词？先阐述一下我们粗浅的理解（不一定都绝对正确）：信息、能量和意识是一个在生命中相互依存的系统，信息的选择和处理需要消耗能量；
前半句话已得到严谨的科学论证，即兰道尔定律。而意识在能量支持下对信息进行有序处理这一说法，则可理解为一种哲学隐喻。
（兰道尔定律（Landauer’s Principle）由物理学家Rolf Landauer于1961年提出，是信息热力学的核心理论之一。该定律指出：任何不可逆的信息擦除操作都会产生热量消耗，并给出了最小能耗的理论下限。）
理解了这三者之间的关系，我们就能够从更基础的层面理解为什么我们会陷入信息困境，以及如何找到解决方案。
信息过载和信息茧房可以用这个框架作出如下理解：
- 信息过载，即在面对海量信息时，我们的意识需要不断做出选择和决策，这些决策都需要消耗有限的心理能量。当能量耗尽时，意识就无法维持有效的信息处理，从而陷入被动接收和混乱的状态。
- 信息茧房，则是当能量耗尽、意识疲惫时，为了减少决策成本，我们倾向于接受与已有认知相符的信息，逐渐形成封闭的信息圈。这种自我强化的过程会进一步限制我们获取多元信息的可能性，最终导致认知固化。
这个解释其实也回答了一个反直觉问题：为什么我们既会遇到信息过载又会陷入信息茧房？
这种看似矛盾的现象，实际上是人类在面对信息洪流时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信息是什么？
为了更加深入地理解上述框架，我们需要回到一个更基础的问题——信息究竟是什么？它与能量和意识为何有如此深刻的关联？
1943年，物理学家薛定谔在《什么是生命》一书中提出了一个经典的论断：
“有机体如何避免衰变为无序？答案显然是：通过摄取、呼吸和（植物的）吸收。换句话说，生命是以从环境中获取负熵为生。”
薛定谔最初的分析是从热力学和生物学的角度出发，指出生命要维持内部秩序，就必须从外界不断获取能量，以抵消自身不断增长的熵（无序度）。然而，他同时也敏锐地意识到，生命现象或许还隐藏着某种更深层次的规律，并在书中提出了一个引人深思的建议：
在生命系统中，“我们必须努力找到一种新的物理定律”。
有趣的是，在几年后的1948年，数学家香农提出的信息论恰好回应了薛定谔的这一洞察。香农在《通讯的数学理论》中指出：“信息就是用来消除随机不确定性的东西。”
为什么我们要通过信息消除不确定性？因为不确定性意味着风险与焦虑，而消除不确定性则能帮助我们做出更有效的决策，精准预测和应对环境中的变化，从而抓住机会、规避风险，最终扩大自己的生存空间。
换句话说，信息就是大脑的“负熵”。 正如一个复杂系统需要不断从外界获取负熵以维持秩序，我们的大脑也需要持续吸收和处理有效信息，以化解不确定性带来的混乱。
比如你约朋友见面，当具体的时间地点尚未确定时，内心总有些隐约的焦虑，但当朋友告诉你“明天下午2点星巴克见”，你瞬间感到放松了下来，这便是信息帮助你消除了不确定性。
一个更古老的例子是神农尝百草，神农氏通过不断探索和积累植物的安全性信息，他降低了食用植物的不确定性风险。这些累积的知识大大提升了整个部落的生存机会。
我们过去的策展文章里，曾反复提到一个类比：“信息如饮食”。正如食物为生命提供负熵，优质的信息也为意识提供了“认知负熵”，帮助我们保持思维的清晰与稳定。
既然信息如此重要，那么问题又来了，为什么我的大脑会感到信息过载？信息不是越多越好吗？
信息处理是需要能量的
前面我们简单提过：大脑在处理信息时需要消耗能量。这种消耗既存在于物理和生理层面，也存在于心理层面。
从物理层面上看，兰道尔定律（Landauer’s principle）已经严谨地证明，每一次对信息的处理和转换，都伴随着能量的消耗。
虽然这种能量消耗主要是指在物理计算过程中的微观能量变化（比如电脑芯片的热量损耗），但它奠定了一个基础事实：信息处理不是免费的，每一步信息决策和处理都会付出能量的代价。
在心理层面，这一物理规律也同样得到了印证。大脑在处理信息和做出决策时会大量消耗葡萄糖，而这种持续的消耗会引发认知疲劳。
信息处理存在效率瓶颈
能量消耗仅仅是问题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的大脑在结构和功能上存在着先天的效率瓶颈。这种瓶颈体现在两个主要维度：
- 首先是认知容量（Cognitive Capacity）的有限性，具体表现为工作记忆（Working Memory）的容量限制。
- 其次是注意力（Attention）的有限性，这使我们很难同时处理多种复杂的信息。
1956年，心理学家乔治·米勒就提出了著名的“神奇数字7±2”理论，认为人类短期记忆的容量约在7个信息单元左右。然而，现代认知科学研究显示，这个容量可能更小，通常只有3～5个复杂信息单元。当信息输入量超出这个阈值时，大脑便会迅速进入“认知超载”的状态。
此外，注意力本身作为有限的认知资源，也有明确的限制。注意力就像手电筒的光束，虽然明亮但只能聚焦在很小的范围。当外界信息量超过一定程度，我们的注意力就会频繁转移或分散，难以实现有效而深入的信息处理。
但为什么现代人比以往更容易感受到信息过载呢？人类的大脑不一直如此吗？
信息革命带来的信息泛滥
过去，我们并不会明显感受到信息超载，这是因为曾经存在一整套高效的机制，替我们提前处理了大量的信息：
- 出版社替我们决定哪些书值得出版；
- 报纸编辑帮我们判断哪些新闻应该登上头版；
- 广播电视台替我们安排好节目时间和内容。
换句话说，以前会有人耗费能量帮我们进行信息的预处理，告诉我们“哪些应该看、哪些可以不看”。因此，我们在获取信息时，只需做极少的决策，认知负担自然很低。
但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这种传统的信息过滤机制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如今，任何人都能轻松、免费地发布信息，信息生产的成本几乎为零。这种变化使得过去由他人代替完成的信息筛选任务，如今转移到了我们自己身上。正如Clay Shirky所指出的：“我们面对的并不是信息过载，而是过滤器失灵（Filter Failure）。”
现在大量的短视频、短内容，以极快的频率不断涌入我们的视野。每次打开手机，每次查看推送，每一次点击或观看，我们都被迫迅速做出一次过滤：是看还是跳过？是点赞还是忽略？
这些单次的过滤看似轻松，但它们也是一种信息处理，这种处理不断累积，会迅速消耗着我们有限的认知能量。
这种不断的微决策实际上造成了频繁的认知切换和能量消耗。
因此，我们的信息处理能量消耗远远超过过去。真正让我们感到疲劳的，并非信息本身的增加，而是持续不断的信息筛选和过滤过程。信息泛滥本身并非问题的核心，关键在于，大脑还未能进化出适应当前信息环境的高效过滤机制。
我们感受到的信息过载，其实只是表象，背后真正深层次的原因正是这种由过滤失败带来的认知资源过度消耗。
但“过滤器失灵”并不是问题的终点，它只是下一个问题的起点。
Clay Shirky 提出“过滤器失灵”的时代（2008 年），智能推荐算法尚未普及，将推荐算法推向全球的字节跳动 CEO 张一鸣还在为是否购买一部新 iPhone 而犹豫。
当时人们面对的信息更多是由自身主动选择的，尽管也存在信息过载的问题，但至少我们还有更多的主动权。
信息茧房是我们意识被俘获的结果
但今天，情况进一步恶化了。
算法推荐机制不仅加剧了信息泛滥，更与我们签订了一份狡猾而隐秘的契约：算法告诉我们，它们能高效地解决“信息过载”问题，最大化信息交换的效率。表面上，我们似乎省去了大量微决策的负担，算法成了我们的最佳“过滤器”。
一鸣老师在算法推荐推出时是这样描绘的：
信息的流动涉及安全、效率和自由等好几个维度，政府比较关注安全，文科生比较关注自由，作为理科生，我最愿意从效率角度看问题，即让需要某个信息的人，快速得到这个信息。效率是比较好量化的。
比如效率讲究的是降低信噪比，减少无用信息对你时间的占用。用技术的手段提高信息流动效率，就是降低信噪比的过程，降低信噪比的很重要的内容就是消除有害信息，比如虚假信息，让信息有序有效流动。
但时至今日，这张蓝图实现了吗？好像都实现了，又好像没有。说它没实现是因为：我们不仅信息过载，而且还“脑腐”了。
（脑腐指“由于数字信息，尤其是社交媒体低质信息过度输入而导致精神和智识状态衰退”，在 2024 年成为牛津大学出版社选出的年度词汇）
先来说为什么没实现？在前文我们已经明确了两个基本不变的事实：
- 信息处理需要持续消耗心理能量；
- 大脑在认知容量和注意力上存在固有的效率瓶颈。
在算法时代之前，我们面对的是相对静态且完整的信息结构：
- 主动选择订阅报纸、书籍、网站；
- 信息呈现为明确单元（书、报纸、长文章）；
- 信息消费需要主动、复杂的决策，因此每日主动决策次数有限，天然避免过度疲劳。
而算法推荐的信息流模式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 算法动态预测喜好，实时推送碎片化、局部内容；
- 信息流追求即时满足，频繁刺激大脑产生短暂的多巴胺奖励，形成依赖甚至成瘾；
- 算法极大降低了决策难度，每次上滑或下滑都是简单的微决策，极易进行，但频繁到每小时数百次，迅速耗尽心理能量。
（手机的出现也是原因之一）
久而久之，你的决策质量越来越低，深度思考的能力也随之衰退，最终意识完全被俘获进算法构筑的茧房中。
从脑科学的角度看，大脑有一个叫“默认模式网络（DMN）”的特殊区域，负责自我认知、深度思考与创造性联想。DMN只有在放松、不被干扰时才会活跃，帮助我们将散乱的信息片段整合、结构化，形成有意义的知识或洞察。
比如，当你在洗澡、散步或者睡前放松时，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些有创意的点子，或者曾经困惑的问题突然得到了解决，这就是DMN在发挥作用。它就像一个幕后助手，帮你把碎片化的信息拼接整理，变成结构化、有意义的东西。
但是，当大量碎片化的信息持续涌入时，大脑频繁地被打扰，DMN就像一个频繁被中断的后台任务，始终无法有效运行，难以整合这些散乱的碎片信息。
于是，你感觉越来越烦躁和疲惫，反复刷视频却并没有获得真正的放松与启发，反而感到越来越迷茫和焦虑。这种现象背后的原因很简单：你的DMN无法完成它本来的任务，碎片化的信息持续堆积而未被有效处理。
而更重要的是，当你陷入这种烦躁与焦虑的状态时，大脑会本能地启动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它会迅速寻求那些熟悉、确定、能带来安全感的信息，以快速降低内心的不安与不确定性。也就是说，你会下意识地更愿意接受那些与你已有想法和认知相符的内容，以迅速获得心理安慰。
这种倾向在心理学上被称为“确认偏误”，而算法正是利用并强化了你的这种倾向。
比如，当你感觉烦躁时，你可能会选择打开更熟悉的娱乐八卦或同一类型的短视频，因为这些内容不需要额外的认知负担，也不挑战你的既定观念。结果，算法识别到你的偏好后，会迅速推送大量类似内容，让你越来越难以接触到不同观点的信息。
久而久之，你的信息摄入范围逐渐变窄，最终被锁定在了算法精心构建的信息茧房中——这也是算法如何彻底俘获你的意识的关键一步。
算法只是资本和人性的放大工具
说到这里，看起来我们把矛头指向了推荐算法，认为它加剧了信息过载并把我们困在茧房里。但无论是算法的发明初衷，还是人类最初使用算法的目的，都并非如此。
我们曾经推荐过的 困在系统里的人：摩罗沉思录 很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系统中的每个参与者都在追求”更好”：平台希望用户使用时间越长越好，用户希望获取信息越高效越好，公司希望估值越高越好。
但恰恰是这些更好的动机之下，催生出了一个畸形的互联网生态。每个参与者在追求”更好”的同时，都在不知不觉中推动着这个系统向着更加碎片化、更加耗费注意力的方向发展。最终，这种看似良性的追求反而催生出了一个充满陷阱的信息环境。
平台为了留住用户，为了更快速的用户增长，不断推送容易上瘾的内容；用户沉迷其中，算法就会推送更多类似内容。从2014年到现在，中国网民每天上网时间从2小时增加到6小时，这不是某个人刻意设计的结果，而是整个系统共同作用的结果。
我们可以把算法比作一辆双轮战车，推动这辆战车翻滚向前的一边是妄图吞噬一切的资本，另一边是人性的弱点，两者共同推动了信息茧房的形成。
那我们再追问一层：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资本的时空殖民欲望
在 深度长文（别被标题骗了）：1600-2100 年的公司简史 中，我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结论：
资本之所以越来越青睐碎片化、易消费的信息类型，本质上源于资本在现代社会中的新型“殖民欲望”——即对人类注意力与时间的系统性控制。
这一资本殖民欲望可以溯源至早期企业发展的历史，尤其是以东印度公司为代表的重商主义时代。从历史发展来看，资本扩张经历了两大阶段：空间殖民阶段与时间殖民阶段。
第一阶段（约1600-1800年）表现为企业通过贸易路线和关键地理空间的占领来获取利润。例如，东印度公司通过控制印度、东南亚和中国的贸易通道，形成对物理空间的有效控制，这种模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资本增值的边界。
第二阶段（约1800-2000年）则伴随工业革命，资本扩张模式由空间转向了时间。企业开始通过科学技术与制度创新，如标准化的流水线、八小时工作制和精细化的劳动管理，逐步压缩和规范人类活动的时间，将人的日常生活与认知资源转化为企业生产和商业价值增长的关键资源。
这一从空间向时间的转型标志着企业组织形态由传统重商主义向熊彼特式创新型企业模式转变。企业不再局限于地理空间的控制，而是通过技术创新、营销策略和组织变革，持续地掌控人类的注意力与时间资源，创造更为稳固的资本积累模式。
因此，算法作为一种现代企业创新工具，本质上承载着资本逻辑在信息时代的新表现形式：持续挖掘与榨取用户的注意力资源，进一步巩固资本对时间的殖民统治地位。
这种资本逻辑与人性弱点的共谋，导致了注意力经济的畸形发展和人类认知自主性的逐步削弱。
写到这，我不禁想到之前策展过的一期 Vol.84 信息即权力 的内容。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进一步阅读。
如何逃离？
至此，我们已经深入剖析了信息过载和信息茧房的成瘾机制。那该如何逃离？
本周新策展的第一篇文章 如何过上充满智慧的生活？ 从信息生态和环境优化的角度，给出了以下建议：
- 主动接触多元化的想法（灵感来自康威的生命游戏）
文章强调，当我们接触的想法过于单一或封闭时，思维容易陷入枯竭或循环。为避免信息茧房，我们应主动寻求和接触不同领域、不同视角的观点，鼓励多元信息源之间的碰撞，以形成更丰富、更具创造力的认知体系。
- 培养并保护自身的好奇心
以多萝西·霍奇金的科研历程为例，强调好奇心的重要性。保持对未知领域的好奇心，能有效激励我们主动寻求新信息、新知识，防止停留于单一的信息视角或领域。
- 建立和参与多元知识社区
强调主动参与跨领域的交流，建立高质量的知识社区，特别是与自身观点、背景、领域不同的专家和伙伴互动。这种交流不仅能提供多元信息来源，更能帮助打破单一化的信息消费模式，推动个人不断走出信息茧房。
- 记录和梳理个人知识旅程
建议通过持续记录自己的思考、阅读心得或灵感感悟，建立个人知识体系。清晰的记录能帮助我们觉察自身认知的局限性和变化轨迹，有意识地发现并突破信息茧房形成的规律。
- 以知足心态减少无意义信息消费
通过知足的心态主动减少非必要的信息摄入，摆脱被动的信息消费模式。这种方式能够减少认知焦虑，让我们更清晰地分辨哪些信息真正重要，从而降低被算法或习惯引导进入茧房的可能性。
第二篇自我提升的圣杯 则偏向内在的心理与行为机制的调整，以个体内在习惯和认知模式的改变为主：
- 主动创造干扰与变化（干扰传播理论）
作者强调，想要打破信息茧房，个体需要主动创造外部或内部的“干扰”，如更换信息源、进入新的社群、主动尝试未知领域。环境的变化能够打破原有的固化信息模式，推动新的信息输入，帮助个人摆脱信息同质化的困境。
- 运用“小胜法则”，降低新信息接触门槛
通过设定容易达成的小目标，比如每天阅读一点不同领域的文章、听短暂的新领域播客或接触不同意见的小群体，降低接触陌生信息的心理门槛，逐步建立多元信息输入的习惯，最终有效破除信息茧房的障碍。
- 善用好奇心与多巴胺机制
通过好奇心而非简单的兴趣或快乐驱动，激发自己对不同领域信息的主动探索。作者指出，好奇心能激发人们不断深入新领域，让个体始终保持对未知信息的积极关注，从而自然而然地实现信息输入的多样化。
- 重塑心智模式以适应新信息
强调改变自身内在的心智模式，即重新审视自己固有的观念和价值观，积极接纳不同的观点、思维方式与解释框架。这种从根本上的心理模型转变，可以降低个体抗拒异质信息的倾向，更高效地突破信息茧房。
- 平衡自我效能与自我关怀
鼓励个人不要害怕在接受新信息或新观点时的挫败感，接受自身认知的局限性，保持自我效能感（认为自己能做到）和自我关怀（接受暂时未做到）的平衡，这种平衡能缓解接触异质信息时的认知冲突，更容易实现真正的信息多元化。
写在最后
从柏拉图的洞穴寓言，到如今老生常谈的信息茧房，我们似乎一直在重复相似的故事。但每一代人都在尝试从困境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出口。
我想单靠这期策展并不能解决当下面临的所有问题，但主动选择、持续觉察与积极行动依然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希望这次的策展能够帮助你重新夺回一点认知上的主动权，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点，走出茧房，迎向更加开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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